音乐人可能是天生的数学家
九月十六日晚,来自北京大学的王教授,为我们带来一种新角度去联系地理解音乐、欣赏数学。
在讲座的开始,电影《2001太空漫游》的片头配乐,即理查施特劳斯的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》,以小号演奏与和谐的五度音程和四度音程,揭示了频率比例与音乐的关系,拉开本次讲座的序幕。
早在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就认为音乐是数学的应用,音乐中体现使和谐的基础是数的比例,例如,纯五度的频率比例是3:2,纯四度是4:3,两者相乘即为二比一。在之后的历史中,也不断有人意识到音乐与数学存在某种联系,莱布尼茨在信件中就曾对哥德巴赫表示“音乐中的快乐愉悦来自无意识的算数”,而德彪西表示“音乐是声音的算数,像光学是光线的几何”。认为音乐是“赞颂上帝的和谐声音”的巴赫,在其作曲方式于研究数学者看来同样有所渊源,也就成就了其宗教咏叹音乐的深沉、悲壮、广阔、内在的风格。
中国古代也对音乐与数学的关系有类似的思考,河南省舞阳县贾湖新石器时代遗址墓葬群出土的骨笛多为7孔,孔边有为了找到钻孔位置相应的刻画痕迹,说明笛孔的位置不是随意的,而是是经由精心规划好的。这便引出了王教授对乐音体系的介绍
王教授讲解分为两部分,第一部分介绍了乐音体系的确定方法,乐音体系是演奏中所使用的、具有固定音高的所有音的集合,集合中
的每一个元素称为音级。“三分损益法”是由 《史记》也记载了确定音律的方法,管仲提出将宫音的弦长定为81,交替乘4/3和2/3,可以得到徵、商、羽、角,组成了五声音阶,七声音阶则是在五声音阶的基础上加上变徵与变宫。总而言之,律学的基本问题是如何确定各个音级,包括确定绝对音高和相对音高。通过比例确定音高的方法在中国与西方都有记载。
毕达哥拉斯提出了五度相生法,方法是从基音开始不断乘3/2再除2,得到一个八度之内的七个音。但是对于这种律,三度和六度音程并不和谐,并且通过这种方法最后不能准确回到基音,而与基音有一个毕达哥拉斯音差,它在中国也称为“旋宫不归”。
王教授所展示的,我所挚爱的教皇合唱团,Gregorion chants中四度和五度音程较为和谐的五度相生法就足够了。 文艺复兴起人们认为只有四度和五度的音乐不够丰富,开始重视三度和六度音程,这就促进人们改进三度和六度音程,产生了纯律比五度相生律更加悦耳,但缺点在于D-A音程不和谐,并且有两种不同的大二度。
王教授举例了巴赫在致腓特烈二世的《音乐的奉献》中一首“经由种种调性的卡农”,其中巴赫写道,“随着转调的升高,国王的荣耀也在升高”。相对应地,在中国,朱载堉在《律吕精义》中提出了与十二平均律相同的新法密律,并最先用珠算方法精确计算出平均律。
第二部分,王教授讲到了音乐中的对称。第一种对称是移调,即单纯降低度数。第二种对称是逆行,即对前面旋律从尾到头的反向重复,王教授举例了巴赫的《音乐的奉献》的一个片段,并用精美的动画呈现了两个声部以莫比乌斯带的结构连接和逆行,组成和谐丰富的旋律。第三种对称是倒影,即以某个水平线为基准,一段旋律上下颠倒。他举例了苏萨《雷神》中的片段。
音乐随着时间也在不断发展,传统的调性音乐总有一个主音,其他音从属于主音,而20世纪则产生了对这种调性音乐的背离。勋伯格的十二音技术就打破传统调性音乐对作曲家自由发挥的桎梏,数学给音乐带来的可能性受到了勋伯格的重视。
最后,王教授介绍了音乐与计算机的关系。一种新的作曲方式借鉴了随机过程中马尔可夫链及概率转移矩阵,通过设定矩阵的各项参数,使计算机根据初始音的序列自动生成新的旋律。另外的尝试还有π之歌,其中钢琴的右手按照π值演奏,左手按a小调分解和弦,虽然旋律可以无限演进,但由于左手的分解和弦,听起来依旧较为传统。
音乐无所不在,因为和谐总被接受。数学无所不在,因为可以演绎和谐。在最后提问,有一位同学问到如何在听音乐中识别数学,王教授的回答值得大家的掌声,体现着一种不拘泥的思维:“我想,你在欣赏音乐的时候,还是忘记数学吧!” 在最后,感谢曾经北大的同学们整理的王老师讲座的新闻稿,使得数学基础薄弱的文科生们,可以用理性回味王老师精彩的思想。